（二）

彭干事的微信頭像是他和小寶寶的合照，父子倆都沒看鏡頭，而是坐在一塊兒，一高一矮的相互看著對方。軍人家庭的孩子大多都早慧。記得外婆說我小時候，才七八個月大就懂得抱著電話喊“爸爸”、“想你”、“回家”。而每次爸爸休假結(jié)束返回部隊，我就要生一次病，不是重感冒就是發(fā)高燒，把媽媽折騰得夠嗆。外婆說，這是孩子在跟爸爸撒嬌。

記得我9歲那一年的冬天，學校里許多孩子集中出水痘，我也被傳染了，從頭皮到腳底都長了大片大片的紅疹水泡，又癢又疼，還發(fā)起高燒。醫(yī)生告訴媽媽，必須保持清潔，千萬不能用手撓抓水泡，一旦抓破了就有可能引發(fā)感染，還會留下疤痕。那個時候，正巧遇到爸爸參加野外駐訓。媽媽和年邁的外婆輪流值班，在病房里寸步不離地守著我，拿著酒精棉輕輕擦拭，為我消毒止癢。爸爸駐訓結(jié)束返回部隊的那天，我也出院了。媽媽這才拿起電話，輕描淡寫地告訴爸爸，孩子前些天生病了。爸爸責備媽媽當時沒有及時告訴他，可媽媽卻輕輕地說，其實跟你說了也沒有用，那么遠，你回不來，幫不上忙，還增加你的心理負擔，影響訓練。聽到這些，電話那頭的爸爸，久久沒有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