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姐
長姐如母。
大姐為姐夫買衣服時,尺碼總會買小。骨架大的姐夫,穿不下。每次大姐索性也不用到店里再換號,我就成了穿新衣服的人。
“凡是軍隊的東西我都喜歡?!贝蠼憬?jīng)常這樣說。后來,我把在包里無意間翻到的一個小彈殼送給了她,她驚喜萬分,摩挲在掌心,視如珍寶,還穿上了線,給自己的兒子當掛飾。她教她兒子:“對外人要驕傲地說,我的舅舅是空軍!”
小時候在家,有時候喊媽喊順嘴了,見到大姐也喊媽,每到這時大姐總是大笑。
上小學時,大姐給我買了本漢語字典,我稀罕地自己包上了書皮,她感動地一個勁兒親我的額頭。
那年,一聽說我考上了一所地方大學,大姐馬上忙活著給我置辦一切。
送我上學時,看著我的背影,她眼圈泛紅。連同在空氣中分叉的幾縷頭發(fā),我至今難忘。
每次幫我提行李,她都要提最重的包,累得哼哧哼哧,腰彎得不行。她腰不好,我暑假回家,她卻彎著腰給我做她剛學會的雞蛋灌餅。
在大學時,我每年都會收到大姐織好寄來的圍巾。
后來,我參軍入伍了。在軍營,收到最多的是大姐納的鞋墊。姐說,我們拉練和跑步多,鞋墊保護腳板;姐說,她每次納得最好看的給我,不滿意的就丟給姐夫。
再后來,我考上了軍校。每次回家,給我買衣服最多的就是大姐。盡管她是姐姐里掙得最少的,盡管她自己的日子過得緊巴巴。
三個姐里,我吵的最多的也是大姐,因為這她從小沒少打我。但我從不記恨,因為我知道,我身上有她的理想。